在奶奶的古宅之中,目光所及,皆是被岁月磨砺得古色古香的家具,空气中飘散的是那浓郁乡土的气息。而最具代表性的,莫过于那耳边回荡的乡音,那是故乡的印记,一口纯正的川音如歌。
无论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,还是在热气腾腾的餐馆,只要那熟悉的乡音入耳,便觉眼前一亮,四处寻觅。即使是陌生人,即使相隔千里,也总感到有无数话语在心头,不禁心生亲切。
在传播故乡印记这件事上,奶奶堪称最佳的使者。记得那次我住院,奶奶急匆匆赶来,从她焦急的面庞上,我读懂了关爱与忧虑。
正欲安慰奶奶,却被邻床小孩的奶奶抢先发问。
“老太太是哪里人啊?”她从奶奶的乡音中辨识出了熟悉的印记,脸上的喜悦与平静交织,奶奶也流露出一丝欢愉。
“富顺那里的!”这回答,像是市集上的叫卖,像是田野上的呼唤,抑扬顿挫,铿锵有力,这正是故乡印记的独特韵味。
两位老人热烈交谈,从江南到江北,从蜀地到齐鲁,从生活琐事到儿孙家常。旁观者看来,她们仿佛是久别重逢的姐妹,攒下了满腹的话语。
终究,是这故乡的印记,将心与心紧密相连。这印记,无需言表,我丝毫不担心生长在华北的孩子会误解它的意义。
如今,街头巷尾流传的是普通话,那故乡的印记已难觅其踪。偶尔遇见的,也不过是普通话腔调的乡音,抬头一望,竟是装扮得过于妖艳的时尚女子。那自发、朴实、天真的精神已不复见,取而代之的是浓妆艳抹,金玉其外,内在的本性被过度夸大,而它的灵魂与生命却消失无踪。
在遥远的故乡,那纯真与质朴的印记,是否依然在传递着故乡的故事?